I'm Vikki

昨晚，和女兒坐公車回家，本來答應下車時讓她幫忙刷悠遊卡，

但下車前女兒玩悠遊卡，我警告她要拿好，否則掉了就不能刷了。

處於小叛逆期的女兒自信滿滿，不理會我的警告，繼續玩她的，

沒想到，下車前真的把悠遊卡弄掉了，慌忙下車的我也無心理會她的要求，

自顧的刷了卡下車。

果然，下車後女兒開始癟嘴，喊著要再坐公車，要刷卡。

我跟她解釋因為她沒有拿好，所以只好我來刷悠遊卡，

哭聲未歇，紅燈變號轉綠，我牽著女兒準備過馬路，

執拗的女兒堅持要自己走，硬要甩開我的手，我只好用力拽著她的手，半強拉過街。

強拉過街，把女兒的情緒拉昇到最高點，女兒開始在路邊大哭叫：

"回去!回去!"

"我要自己走!"

不論我如何勸說，女兒都聽不進去，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我一把抱起女兒，往回家方向走去。

走的過程，我試著問她要我抱還是自己走回家，

她的回答都是："我要自己走!! 回去!回去!"

只要一放下來，就是往回狂奔...

一方面擔心出意外，另一方面女兒的情緒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我一路抱著她回家，她也一路哭喊：

"放開我!" 

"不要抱我!"

甚至，連"救命"都出現了...

抱她回家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心碎感又出現了，

一種很難言喻的悲傷..

我覺得我好像剝奪了她什麼，

但是，另一方面我知道我的做法沒錯，

我沒有理會她回去自己過馬路的要求，

我覺得孩子還小時，界線是父母定的，不是小孩來決定。

獨自過馬路已經無關於放手讓她自己做，而是安全問題，

即使理智上我明白是如此，但一股莫名的悲傷就是在我心中出現。

回到家，女兒的情緒仍無法平復，我抱著她，問她能不能聽我說。

她安靜了下來，我開始幫她描述她的感受：

"小妤下車想刷悠遊卡，卻沒有刷到，好生氣，對不對?"

小妤點頭，然後大哭說："對!"

"小妤想要自己過馬路，不要媽媽牽手，為什麼不可以?"

女兒點頭又哭。

我繼續說："媽媽過馬路的時候把小妤的手抓好痛，對不對?"

女兒繼續大哭："對，好痛!"

說完了這些，我跟她說，那媽媽告訴妳為什麼，好不好?

女兒安靜了下來，聽我解釋。

然後我把為什麼我刷卡，和顧及安全的原因都跟她說了，

一時之間，她好像明白了，但仍然唸唸有詞的說："我還是好生氣!!"

我跟她說，生氣沒關係，但一直生氣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不要一起想想有什麼可以比較快樂的事，看能不能讓心情好一點。

一開始，她說沒有，只想生氣，

後來，我和老謝幫忙舉了幾個例子：例如下來吃好吃的東西? 玩玩具? 看書?

女兒才說，吃一顆糖果會開心一點，然後再吃橘子就不會那麼氣了。

我問她，那要現在吃嗎? 還是要繼續生氣?

她說：生氣。

我拉了一把小椅子，然後指著時鐘告訴她，她可以坐在椅子上自己決定要氣多久，

等她準備好了，就去洗手，然後找我吃糖果和橘子。

她回答：好。

坐椅子不到2分鐘，她說她氣完了，然後去洗手，跟我領了點心，

情緒平復，恢復了快樂。

這件事，對她似乎告一段落，但對我，卻沒有。

不知為何，我心裡一直覺得苦苦的..說不出口。

一方面，我想我做得很好，

但一方面，我覺得有人受傷了，但我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她。

女兒的情緒分界簡單，生氣就生氣，開心就開心，沒有混亂。

但我卻不一樣。

是灰色的，不是完全的分界，所以情緒總是跟著我好久，

沒有完全的高點，沒有完全的低點，不上不下，很難受。

我試著告訴自己，像我對待女兒一樣，完全的生氣，然後再去完全的開心，

但心裡有個聲音卻告訴我："不行這樣!!" 

然後另一個不甘願的聲音回答它："為什麼不行?!"

所以我只好繼續停留在中間，繼續的灰，繼續的不上不下，

直到透過別人的故事情緒，投射出自己，情緒才借此平息。

寫到這裡，我也不知自己想說些什麼，

但我知道，文字對我來說是出口，

或許現在不明白，但也許哪天，我就能懂了。

PS：小妤2Y3M